虐文使我超强 第279节
??五叔公手掌劈碎茶盏,啪的一声打断他。 ??“你叔公是杞人忧天吗?你叔公是不想你送死!人家二十九岁结金丹,你是吗?人家不到百岁就成了道墟行走,你是吗?你是天才,你可以傲,但遇上了更绝的天才,你就得认清差距,摆正心态后再追上去!而不是为了一时的意气之争!” ??徐观喉咙有些涩然,扛不住长辈的焦灼眼神,索性和盘托出。 ??“叔公,不是你想的那样,我们并非意气之争。” ??徐家五叔公听完之后,震惊到双目险些脱眶。 ??“所以你他娘的就为了你的小师妹把人家的心头血给挖了?挖了八次还不够还要挖人第九次?现在人家不乐意了,你们就拿命去给你们的小师妹搏杀一次?” ??他一定是没睡醒! ??不然怎么会听见这么可怕的事情! ??“我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师妹死。” ??“嘭!!!” ??徐观被自家五叔公抽了一个大嘴巴子。 ??五叔公胸膛上下起伏,气到极致,“徐观,五叔公一直都觉得你是个聪明克制的好孩子,对你寄予厚望,委以重任,想着徐家能在你手里开疆拓土,成为世家之首!但现在,不,是明日,你完了,我们徐家也要完了!” ??五叔公怒气冲冲摔门而去。 ??徐观捂着发红的脸庞,喃喃道,“我真的……做错了?” ??作为师兄,救师妹是不应该的吗?而且师妹还身负天灵根,几乎可以抵过上百座王朝的凡人和低级修士,对于一个宗门,珍贵性不言而喻。 ??这种情况同样发生在郑家、应家、楼家。 ??而瑞家比较特殊,他们反而鼓励瑞鳞,“你若胜出,就是我瑞家扬名的大好时机,太上墟跟昆山玉君想必会更加提拔我们瑞家,鳞儿,你成就真君指日可待!” ??或是震惊,或是担忧,或是煽风点火,让这一次的太上墟宗门大比成为各方关注的焦点。 ??掌门从子时起就睡不着了。 ??他是在五百年前从前任掌门的手里接过太上墟的,当时他还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,而昆仑五子早已成名,是他仰望而不可及的星辰日月。当他被选为掌门,他自己都觉得太上长老们是在集体梦游,宗内天才辈出,怎么就挑了他这么个比上不足比下有馀的家伙? ??前任掌门宽慰他,是他的宽厚、真诚、谦让等美好品格打动了太上长老们! ??掌门一度哭得像个孩子。 ??这可真是士为知己者死! ??掌门勤勤恳恳起早贪黑地处理宗门事务,就是报答太上长老们的知遇之恩! ??后来他才得知一个扎心的事实—— ??因为门内天才太多,暗潮汹涌,不管选哪一个当掌门都是腥风血雨,动摇根基,太上长老们头疼不已,索性抛了骰子,选了一个最不容易搞事的。 ??掌门多年的感动碎成了饺子馅。 ??错付了啊。 ??但不管怎么说,昆仑五子就如同太上墟的垂空星斗,是宗门的不世之材,经不得半分的折损。 ??而现在他们无一例外都上了太上渎仙录。 ??非死即残。 ??掌门心惊肉跳,实在忍不住了,去了天经宫拜见昆山玉君。 ??“进来罢。” ??昆山玉君的声音一贯淡漠,好似万物都不曾在他的心里留下痕迹。 ??掌门走进了宫殿,刹那,云雾丛生,星罗万卷,他的袖袍被吹得盖在了脸上,样子很是滑稽。 ??“师祖!师祖!我有事禀报!” ??掌门使劲扒开袖子。 ??星罗万卷被一直无形大手拨动,掌门终于见着了自家师祖的身影。昆山玉君乌丝飘动,一身鹔鹴衣亦是猎猎飞舞,他手持着一卷星辰,皎洁如月的脸庞则是光影动荡,覆着一张斗转参横的星图。 ??那一颗横斜的参星,不偏不倚,落在昆山玉君的玉白眼尾。 ??而在天经宫外,蓝真真落后了一步。 ??她被拦住了。 ??“我要见师尊!” ??侍奉的剑奴垂眸道,“主人正在与掌门商谈。” ??蓝真真咬着唇,眼眸水亮,“他们谈他们的,我找师尊说一句也不成吗?” ??剑奴冷冰冰的,“不成。” ??蓝真真气得跺脚,不解风情,真是一块臭石头! ??她吐血之后,吃了一些丹药,总算止住了,可心口还是有一种闷闷的感觉。 ??蓝真真揉着胸口,嘴里念叨着,“不会有事的,师兄们那么厉害,怎么会连一个乳臭小儿都打不过呢?” ??是的,在蓝真真的心里,蓝绯红就是一个刚吃完了奶才学会爬的,她一百年还想赶上师兄们一千年的苦修吗?倘若修炼真的像喝水吃饭这么容易,她怎么会卡在元婴的门槛,迟迟不得进境呢! ??“姑——姑姑!” ??侍女连滚带爬跑过来,眼睛残留着惊恐之色。 ??“你不要这样喊我。”蓝真真心头烦躁,“就跟青虫叫呱呱似的。” ??侍女也顾不得告罪了,扯着蓝真真的手臂,“姑姑,你快过去看看吧,那个蓝,蓝绯红,她快把瑞小仙君打个半死了!” ??“什么?!” ??蓝真真撩着裙子,心急火燎地赶过去。 ??寅时,瑞龙池已是一片血腥。 ??“鳞儿!鳞儿!” ??“是我们错了!错了!鳞儿!” ??瑞家长辈抱着一具奄奄一息的身体,恸哭不已。 ??“龙……鱼儿……还没化龙……” ??瑞鳞艰难抬起手,捧起了一尾金灿灿的死鱼,它叫化龙鱼,是瑞鳞从一处倒塌的福地里找到的。他养了很久,很久,很爱惜地养着,蓝真真问他要都不肯给。他总想着,再等等,鱼儿还没有化龙,他的心意也没有开花,或许就差那么一点。 ??他想要送给谁呢? ??污血浸染了瑞鳞的头颅,他的视线早已变得模糊不清。 ??唯有一道人影。 ??她就像是一寸锋芒,扎进了他的眼睛里,疼得他流泪。 ??蓝姑娘,是蓝姑娘,那个从蓝家来的少女,他从第一眼看见就觉得她是他那条小鱼,那晕着红的肌肤,就像是桃花般粉白的鱼鳞。他想把这一尾小桃花鱼捉进手里,但她总把他当成家中的弟弟,客气有余,亲近不足。 ??她会笑着投进大师兄师雪绛的怀里,耳铛晃荡,仰着脸喊他云哥。 ??他好嫉妒呀。 ??所以他生气了,都不想要管她什么心不心头血了。 ??瑞鳞发脾气想着。 ??但为什么那天,他嘴里哄着蓝真真,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看着她呢? ??旁人总是说他孩儿心性,什么喜欢的玩具到他手里,没几天就被丢到角落里。但他们却不知道,瑞小仙君惦记了一个小姑娘,从见她第一面就惦记了。 ??“鱼……化龙……可补……” ??你的心头血。 ??他气若游丝,努力睁大眼,想把这一寸血红锋芒扎进他的心头。 ??可她却走了,头也不回。 ??唯有笛尖滴落一抹属于他瑞鳞的血。 ??“这是……六师弟的血?你杀了他?!” ??寒峰翠冷,竹里风生,这是昆仑三公子郑风生的洞府。 ??他死死盯着绯红那一支笛子。 ??而绯红并不作答,反而笑了一声,她手腕轻抬天淡寒玉笛,这是她成了道墟行走之后,师雪绛送给她的庆贺礼物。天淡寒玉笛遍体冰寒,而瑞小仙君的血却是温热,她舌尖轻勾一抹,冷热相交,滋味奇异。 ??郑风生眼睛红了。 ??“你……你简直疯了!” ??那个初初登岛还冲着他们笑得羞涩矜持的少女,此刻杀起人来却毫不手软! ??“噗嗤!” ??她终于禁不住大笑起来。 ??“哈哈哈!疯了!疯了好啊!!!” ??丧心病狂的猖狂,与撕心裂肺的痛楚,郑风生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同时见到,她笑得病态,笑得喘息,那殷红唇缝里还咬着一缕黑发,而她舌尖轻慢一缠,将丝发与血沫一并唾了出来,竹叶也沾了星星点点的红。 ??“我要是不疯,现在应该是被你们师兄弟押在一间密室里,一个人捂着我的眼睛,一个人捆住我的手脚,还有人在我旁边轻声地安慰——” ??她模仿着男子的低沉嗓音。 ??“不疼,不疼的,我在。” ??绯红又挑了一下眉尖,“或许,我还应该加上一句——” ??她深情地朗诵。 ??“等你醒来,我们就结为道侣,我永生永世护着你,好不好?” ??郑风生的隐秘念头被她察觉得一清二楚,脸上漫上一层烟霞。 ??“你、你乱说什么!” ??“我乱说了?” ??绯红朝着他步步走去。 ??“我的好公子,你敢说,我那一只荔枝月耳坠不是你捡的?你把它藏在哪里了?你的床头?还是你的心上?”